天津最好的白癜风医院 https://m-mip.39.net/czk/mipso_4769911.html作者:[美]罗伯特·M.奇蒂诺译者:小小冰人
(上图)霍拉姆沙赫尔城附近所遗留的伊拉克废弃坦克
就持续时间、规模和伤亡人数而言,伊朗与伊拉克之间的战争是二十世纪最大的武装冲突之一。这是一场规模庞大的常规战争—大部分是在适合坦克行动的地区进行的。该战争的战线长达千米,对机动和决策而言存在真正的机会。但这场战争中的战斗不仅未在作战艺术方面提供具有指导意义的范例,反而重新强调了一个重要教训:坦克和其他现代装备并不一定能实现闪电战。这种情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几年也很明显。第二个教训则表明:向第三世界出口坦克和技术,似乎并不意味着同样出口了学说和专业知识。
从伊拉克年9月入侵伊朗起,这场战争持续了八年,虽然这场战争具有史诗性—战线长度超过千米,死伤逾万,成千上万人沦为双方以导弹袭击对方城市的受害者,但两伊战争可能不会成为常规战史中的经典之作。因为萨达姆·侯赛因虽然赢得某种意义上的胜利,但他为此耗费的不是年印巴战争的14天,而是整整八年。两个交战国都已破产,人力资源耗尽,举国上下筋疲力尽。实际上,萨达姆·侯赛因可能仅仅把他在年对科威特的入侵视为偿还债务的一种方式。若果真如此,那么,两伊战争依然是中东当代问题背后的推动力。世上没有“一场有益的长期战争”这种事,而且永远不会有。
两伊战争在作战层面唯一真正的教训是负面的,也是全世界早已知道的一个事实,至少是自法国*队在年惨败以来“精良的技术装备不一定等同于出色的作战行动”。坦克部队并未制造出一场闪电战。两伊战争中,交战双方使用了现代化的装甲车、坦克、反坦克导弹和直升机,几乎是现代地面战的所有武器。但双方都没能极为有效地使用其中任何一种武器。作战行动的速度极为缓慢,坦克在隐蔽处等待炮兵赶至前线,然后再向前推进。
战争初期,伊拉克*队有几次使他们的装甲力量陷入城内巷战(例如在霍拉姆沙赫尔),结果遭受到严重损失。甚至到战争后期,伊拉克装甲部队占据绝对数量优势后,仍把坦克当作机动火炮使用,彻底浪费了它的特殊作战能力。伊朗人在使用装甲力量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伊朗而言,真正的问题并非正确使用其装甲力量的学说,而是搜罗到足够的零配件,从而让他们的坦克开动起来。
双方似乎对他们的技术装备所能从事的一些更为复杂的工作感到茫然:例如坦克炮配备的激光测距仪或尖端的机载航电设备。这就好比一位现代计算机拥有者,掌握着最先进的机器,却只能以此从事文字处理工作。坦克在战场上遭遇敌坦克时,往往缺乏远距离射击或机动。“火力控制”和“目标获取”对双方而言都不是需要优先考虑的问题,他们进入射程后,便以不够准确的炮火相互轰击,寄希望于好运气。虽然坦克战也许会持续一段时间,双方相互施以猛烈炮火,但给对方造成的损失通常微乎其微。最终,胜利或失败取决于在战斗中首当其冲并遭受困苦的步兵,这不免让人想起年时的西线,尽管伊朗和伊拉克*队远未达到西方国家的专业水准。
(上图)一架涂装成伊朗空*外观的F-14,在战争初期,伊朗尚存的F-14是能压制伊拉克空*的少数有力武器
时间的流逝通常会缓和最初的印象,学术界显然就是这样。“修正主义者”的观点开始崭露头角,曾经被认为可怕的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一度被视为无能的人现在成了未被发现的天才。两伊战争中情况似乎恰恰相反。这场战争爆发时很受重视。分析人士评估两支*队及其战术、战役和战略,并加以对比。深受人尊重的专家安东尼·科德斯曼可能是美国最接近于利德尔·哈特的人物,战争仍在肆虐时他便撰写了几部关于战争教训的著作,还在专业杂志上发表了许多文章。当然,这种即时分析存在许多危险,就像他于年出版的一本著作,他在书中预测这场战争“何时结束尚不可知”。他与亚伯拉罕·R.瓦格纳合著的《现代战争的教训》系列中关于两伊战争的一册,篇幅超过页。全书虽然从头到尾都在对交战双方持批评态度,但实际上他们的确得出了正确结论—伊拉克*队最终会“缔造一支有能力实施有效机动作战的力量”。
另一些人走得更远。历史学家兼美国海*陆战队分析人员斯蒂芬·C.佩尔蒂埃,在他关于两伊战争的多部著作中将伊拉克*队描述为“一流的战斗机构”,在阵地防御和机动防御方面相当“强大”。他说伊拉克总参谋部很出色,是“以普鲁士*事传统塑造而成”,他们的指挥官是“出色的问题解决者”。以CNN分析人士这个身份而闻名的詹姆斯·布莱克威尔,实际上将萨达姆置于“伊拉克古老的*事遗产”这一背景下,称他为萨尔贡、提革拉·毗列色二世和尼布甲尼撒的继承人。他写道,与伊朗的战争结束后,“伊拉克*队很快会因为战术和战役熟练度同最优秀的西方国家*队相当而获得声誉。”他指出,这是一部“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机器,训练有素,经受过战斗考验,实施作战行动非常熟练”。这种赞誉并非一家之言,通常都很尖锐的美国新闻报道(无论是印刷版还是电子版)谈及“沙漠风暴”行动前的伊拉克*队时也认同了这一点。
这不是什么新东西,也不是说明某些人特别无能的证据。从布尔战争到今天,没有比这场或那场战争刚一结束便试图解释其教训的“权威见解”更危险的行为了。人们要求分析人士发表意见,他们也的确发表了意见,通常是在带有各种要求的受众者(决策者、电视观众或二者兼而有之)面前立即得出结论,因而风险很高,而且,很多时候老老实实地承认“我真的不知道”似乎不是个可供考虑的选择。分析人士不得不做出最好的猜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力图使自己的推测有理有据,但事实往往证明这种权威意见是错误的。历史上没有比过高评价伊拉克*队更好的例子来说明权威意见的问题。
(上图)两伊战争中的娃娃兵
历史学家较为幸运。回顾起来,两伊战争并无教训可言。交战双方都使自己的国家流尽鲜血,一方是为革命性伊斯兰意识形态的利益,另一方则是出于对权力的渴望。萨达姆在战争期间大量使用*气,以此对付敌人和国内的库尔德叛乱分子;霍梅尼则以年轻的男孩充当突击部队和“扫雷人员”。萨达姆的经历较为尴尬:他挑起一场有限战争,两年后不得不请求停战,而这个要求实际上遭到了拒绝。霍梅尼更加不同寻常:这位领导者大胆地拒绝满足于胜利,以此展示他的意识形态气概。二者都依靠征召民众,伊朗人自战争伊始便如此,而伊拉克人则是在年丢失法奥半岛后。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典型的消耗战—除导致大批人员伤亡,双方都没实现太多战果。先是伊拉克在失败的边缘摇摇欲坠,就像年的法国,但随后得以恢复。接着轮到伊朗,由于后勤和人力枯竭,他们像年的德国那样突然间崩溃96。很难反对哈伊姆·赫尔佐克的观点,他在年写道:“从纯粹的战场角度看,从这场毫无意义而又可怕的战争中几乎学不到什么。”伊朗和伊拉克*队的确通过这场战争变得更好,这是实情。衷心希望八年的实践能让任何人在任何事情上都做得更好。两支*队的确不时发起一些有趣的行动。但是,若说作战技能不仅仅意味着遵循严格制定的计划,还包括诸如应对变化的态势,并利用它们赢得决定性胜利的能力,那么,这两支*队在作战方面的表现可谓糟糕至极。
本文摘自《从闪电战到沙漠风暴:战争战役层级发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