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推荐:《达尔文:从玩甲虫的孩子到博物学家》作者:苗晋平。搜索书名开始观看吧~
-----精选段落-----
历险考察
费茨·罗伊热情地接待了他,为自己的话解释说,当时他希望他的朋友切斯捷尔先生能同他一道去。
就在达尔文来之前五分钟,他收到了切斯捷尔谢绝前往的通知。所以,这个位置还是空缺的,达尔文来填补这个空缺是再好不过了。
费茨·罗伊把自己的书籍和自己船舱里的用具及武器拿出来与达尔文共同使用,他还让达尔文同他一起用餐。他和达尔文开始讨论探险、航线,以及旅行目的等问题。
在费茨·罗伊这里,一切都很顺利。达尔文从他那里出来后,又来到了海*部,同水文地理学家博福尔特进行了讨论。
博福尔特告诉他,他已被编入了供粮名册,所以能领取和其他*官相同的费用。博福尔特还告诉他说,这次远航有希望经太平洋和印度洋返回。
达尔文对那位才23岁、矮个子、黑皮肤、长相不错的年轻舰长的第一印象很好。舰上的其他工作人员有:尉官两名,医生一名,*官十名,水手长一名,少年见习水手八名。此外,舰上还有一个专门看管仪表、天文钟和其他仪器的人,一名美术家和一名叫斯托克斯的绘图员,一名曾去过火地岛的传教士和三名火地岛人。
在汉斯罗的推荐下,达尔文请教了几位旅行家以便购买航海用具。达尔文在准备行装的同时,还抽时间学习了如何确定某一地方的经纬度。因为每逢举行国王加冕典礼仪式时,所有的店铺一律停业,所以他们的购买工作只得中断。
由于“贝格尔”号的起程日期一推再推,于是达尔文于9月22日回到了施鲁斯伯里,与父亲和姐妹们小聚。10月2日,他离开家,在伦敦购买东西为航行做准备。10月24日,他来到“贝格尔”号停泊地普利茅斯,等待起航。
达尔文在9月份曾去参观过“贝格尔”号,那时这艘船看上去让人难以相信能够进行环球旅行,它甚至没有桅杆。而现在,被重新改造后的“贝格尔”号*舰,布局更加合理,船体更加坚固,也更便于船员使用,无论是安全系数还是方便程度都大大提高了。
当达尔文在10月份再次来到普利茅斯时,船员们正在忙着给船首部分刷油漆和装修船舱。
达尔文很快就同这些*官水手打成了一片。他还同斯托克斯在普利茅斯近郊散了几次步,一起测量太阳的高度和研究如何使用磁性仪器。
有时会碰上讨厌的下雨天,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达尔文就待在家里读点书。在其他日子里,他有时同费茨·罗伊在一起,有时和水兵们一起用餐,或同他们在一起做一些观测,有时同博物学家们以及鱼类学家哈米尔顿·斯米特还有物理学家哈里森在一起。
勇敢顽强战胜巨浪
年12月27日,东风吹拂,阳光灿烂。“贝格尔”号起锚出海。克服了种种障碍和经历了苦苦等待后,环球航行终于开始了。“贝格尔”号以每小时十多公里的速度前进。
达尔文同斯托克斯合住一个船舱,这里光线很充足,除了舰长室外,可以说是最好的房间,只是有点狭窄。
绘图桌旁的那个狭窄的过道,就是达尔文工作和睡觉的唯一地方,那是刚够转身的一点儿空间。
斯托克斯在这张绘图桌的另一端绘图。达尔文的吊床就在绘图桌的上面,另一端的上面是斯托克斯的吊床。
面对这狭窄的空间,达尔文风趣地说:“一切东西都在身边,伸手就能拿到,真是太方便了!”
“不过,它要求我们养成整洁的习惯,达尔文先生。否则,我们转身都会感到困难的!”斯托克斯强调说。
航行的第二天,“贝格尔”号遇到了惊涛骇浪,从此,从未出过海的达尔文开始经受严峻的考验。一个浪头打来,船在波涛中一上一下地颠簸着。
达尔文头晕得厉害,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胃痛得像被撕破了一样。好心的水兵劝他躺下休息,可是达尔文却拿了一张网,一步一摇地走到甲板上,把它挂在船尾下面,搜集大海里的小动物。船行了一段时间,网兜就满了。
把所有这些小动物拖到甲板上来,当然是有碍于甲板卫生的。这使负责管理船的清洁和美观的韦尔姆上尉大为不满。
他气恼地对达尔文说:“如果我是舰长的话,我早就把你和你那堆使人讨厌的‘垃圾’一起扔到海里去了,因为只有博物学家,才会把这些玩意儿看做宝贝,用心观察、分析和研究。”
舰长经常在大清早,用他那双老鹰似的锐眼搜查可以让他的嘴叨咕一上午的事情,如果不幸让他挑出了毛病,他就会像打雷一样,骂得那些船员狗血淋头!
舰长对达尔文虽然十分友善,但是,他们住在邻舱,彼此见面聊天的机会很多,有时难免会为了各执己见而大吵一顿。
有一次,他在甲板上乘凉时,对达尔文说:“我曾经看见一个蓄奴的人,当着我的面,召来几个奴隶,问他们对目前的生活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可以自动离开,结果,那些奴隶都异口同声地说满意。”
他赞成蓄奴制度,而达尔文却很痛恨奴隶制度。他听完费茨·罗伊的话,就冷笑一声:“你以为那几个奴隶在主人面前能表达心里真正的意思吗?”
舰长一听,马上暴跳如雷,指着达尔文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敢怀疑我说的话,就不要跟我一起航行。”
达尔文默默地转过身,进舱房去收拾行李,他以为自己非下船不可了。
一会儿,舰长走进来向达尔文友好地道歉,请达尔文仍旧与他同行。
达尔文花了一整天来清理自己的捕获物。他在船里把这些动物制成标本,并用文字记录下来。他的胃实在痛极了,只能一面写,一面用左手使劲按着自己的腹部。
这时候,“贝格尔”号舰离开锡利群岛已经有海里,掉头驶向变幻莫测的比斯开湾了。忽然天空开始阴沉下来,狂风骤起,海面上巨浪翻滚,“贝格尔”号舰剧烈地颠簸起来,达尔文渐渐觉得远方岛屿的轮廓在视野中模糊了,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再也站不住了,接着他就一个劲儿地呕吐起来。
有个水手担心地说:“航行才开始不久……”
不等那个水手的话说完,达尔文坚定地回答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战胜……”说到这里,“哇——”地一声又吐开了。
大家急忙把他扶进舱房,让他躺在吊床上休息。达尔文看到水手们为他担心的样子,再次表示决心说:“请放心吧,我这次航行绝不半途而废!否则,将来我在坟墓里也不会安息的!”
其实,他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底。他在给父亲的第一封信里谈到晕船痛苦的时候说:
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一阵阵的干呕太痛苦了,那滋味使我感到不是肠子就是胃撕裂了。
然而追求科学的美好理想构成了达尔文在整个航海期间思想的主旋律,这种理想始终在激励着他,使他充满坚强的信心,去战胜各种困难。
达尔文咬紧牙关忍受着吃不下、睡不着、晕眩、干呕的痛苦,减轻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躺在吊床上看书。洪堡关于热带风景的描写,对于安慰他这个晕船人的心是最适合的了。
“贝格尔”号舰不停地向前行驶。
“达尔文先生,达尔文先生,舰长问您能不能到甲板上去一下?”一个水手跑进舱房来说。
“好,我马上就到!”达尔文说着,就起身向甲板上走去。
“您能站起来了,我很高兴,达尔文先生,”费茨·罗伊说,“听说您还没有吃东西,是吗?”
“没有什么,舰长,”达尔文回答说,“谢谢您托人给我送去了白兰地和水,可是我不能喝,刚喝一口就吐出来了。”
“等到了南美洲海岸,您的胃口就会像海*上将一样了,”舰长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那堆灰尘,“您看这是什么?”
“啊,这是熔岩灰,可惜太少了,”达尔文捏起一小撮灰尘放在手心里说,“要是能够再多一些,就太好了。”
“前面的桅帆顶上落满了这种灰尘。我是早晨爬上去的时候看到的。”斯托克斯插嘴说。
“您能再爬上去给我多弄些下来吗?”
“当然可以!”斯托克斯抢着回答。
舰长说:“不行,只有为了完成比搜集熔岩灰更重要的任务,才能让我的*官冒这样大的风险去爬前桅杆。您想过没有,这样大的风,稍一疏忽人就完啦,达尔文先生。”
“那么,您能允许我自己爬上去吗?舰长。”
费茨·罗伊还在犹豫,达尔文已经向桅杆上爬去。水手们个个都为他捏一把汗,惊讶地仰望着他。
“斯托克斯,快点跟上去,马上他就需要帮助了,”舰长不放心地说,“达尔文先生,小心点。”
达尔文的行动,完全出乎舰长的意料。这时候,费茨·罗伊内心不得不承认,达尔文具备参加这次远航足够的信心和精力。
达尔文和斯托克斯很顺利地弄到了许多熔岩灰。舰长和他俩一道来到舱房。达尔文在显微镜下仔细寻找熔岩灰里的小生物。突然,他高兴地说:
“啊,找到了,舰长,您看,这熔岩灰里含有许多小生物呢!”
费茨·罗伊闭上一只眼睛,凑近已经对好镜头的显微镜,只见显微镜底下呈现出好几种形态各异的小生物。他用钦佩的眼光扫视了达尔文一下说:
“怪不得你那样不要命地爬到桅杆顶上去呢!”
舰长又问达尔文:“在这一望无际的海洋上,怎么会有这种熔岩灰呢?为什么熔岩灰里还夹杂着这么多的小生物呢?”
“现在,我们在什么位置上?是靠近非洲还是南美洲?舰长。”
费茨·罗伊指着航海图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这儿,离非洲海岸近些。不过,最强烈的风是从南美洲吹过来的。”
“那就是说,熔岩灰是从南美洲吹过来的,”达尔文说,“可是这些小生物为什么不躲藏起来,甘愿让风把它们吹到这汪洋大海上来呢?”
“为什么?难道您在神学院里白学了几年?”费茨·罗伊扫兴地说,“上帝创造了风,想吹走什么就能吹走什么。别说这种小生物,就是决定我们‘贝格尔’号舰命运的海神也得听从上帝指挥。如果激怒了上帝,我们的小舰也会翻的!达尔文先生。”
“这——”
“好好,好了!别谈这些了。很快就要到达佛得角群岛了。上岸以后,您会采集到大量的化石标本,还有什么植物,昆虫……”费茨·罗伊指着科文顿说:“从现在起,让科文顿做你的仆人,如果他不反对的话。”
“要做的事情确实是很多的,不但采集标本费力,就是采集到了,还要对它们进行整理、编目录、贴标签,”达尔文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自己做得了,舰长。”
“我愿意试一试,舰长,”科文顿很乐意地说,“我受过一点教育,做起事来也不那么笨手笨脚的,达尔文先生,您放心好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费茨·罗伊说,“科文顿,你去报告一下韦尔姆上尉,就说我调你到达尔文先生这里来工作了。”
从此,科文顿成了达尔文的专用仆人,不过他们并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达尔文耐心地教会了他使用猎枪和制作鸟类标本。
科文顿性格有些怪僻,达尔文一开始并不太喜欢他,后来感到科文顿的性格非常适合工作的需要,也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在整个航海考察期间,科文顿一直是达尔文的忠实助手,为达尔文猎取鸟兽,制作标本,节省了达尔文不少时间。当然,科文顿也从达尔文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贝格尔”号舰乘风破浪地向佛得角群岛驶去。
在圣克鲁斯的发现
年1月中旬的一个早晨,太阳从依稀可见的佛得角群岛后面喷薄而出。此刻微风轻拂,海面上泛起一道道耀眼的金光。“贝格尔”号舰正驶向这个群岛中的主岛——圣地亚哥岛。
达尔文躺在吊床上如饥似渴地阅读着英国著名的地质学家赖尔的著作《地质学原理》。这是汉斯罗教授在他出发之前推荐给达尔文的一本新作。
赖尔在这部著作中提出了地球缓慢变化的理论,指出地球变化的原因不是由于什么超自然的外力,而是由于自然界本身的力量。地球的变化正是由于风雨、温度、水流、潮汐、冰川、火山、地震等诸多因素,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演变的。
他“试图用现在起作用的因素来说明地球表面过去的变化绝不可以和创世论相混淆”。这些观点是刚从神学院毕业的达尔文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他感到十分新奇。
可是汉斯罗教授一再叮嘱他不要接受赖尔书中的观点,因为汉斯罗教授当时是笃信居维叶“灾变论”的。居维叶和他的学生们认为,地球历史上曾经有过多次周期性的大灾变,每次突然的灾变都把地球上的生物全部灭绝了,以后又由上帝重新创造出和过去毫无联系的生物来。
究竟是赖尔的理论正确,还是居维叶的“灾变论”正确,达尔文一时也是难以抉择。
达尔文带着这个问题随着“贝格尔”号舰驶进了圣地亚哥岛的普拉亚港。达尔文早先由塞治威克激发起来的对地质学的兴趣,现在变得更加浓厚了。
有一天,达尔文和科文顿背起了背囊,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地质锤,沿着干涸的河流开始了他们的考察之路。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考察河两岸的地层。一路上他们拣到许多奇特的岩石,其中有黑色的火山岩、结晶的石灰岩。还有一块叫不出名字的岩石,上面有一束束美丽的、呈辐射状分布的细纹,看样子很像是某种化石。
“达尔文先生,这些杂乱无章的石头,捡回去有什么用呢?”
“每当开始考察一个新地区的时候,没有比地层中岩石的紊乱更使人伤脑筋的了。假如我们按照赖尔的方法,标明每块岩石在地层中的秩序,再把这些岩石同生物遗迹——化石或者贝壳层的分布情况结合起来,同现存的生物作比较,就可以断定那个新地区的地质年代,也可以看出那个新地区在近期里是不是发生过上升或者下沉的运动。”
“这么说,赖尔的方法是非常有用的了。”
“是的,赖尔处理地质学的方法,绝不是我随身携带的任何一本著作中提到的方法所能比拟的。”
他们按照赖尔的方法,继续考察一段时间以后,再拾野外的岩石就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了。相反,他们感到岩石都是按照一定规律展现在自己眼前的,尤其是河流两岸和接近断裂的地带,岩石和贝壳之类的分布,层次显得格外清楚。
使达尔文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海生动物的遗骸。只要找到了它们,他总要叫科文顿立刻贴上标签,自己又把遗骸周围的环境情况仔细地记录下来。
科文顿有些不耐烦地说:
“达尔文先生,简单地记录一下,以后再整理补充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