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林王朝
一、丕平三世
丕平三世
独揽大权
(一)丕平三世又称矮子丕平,因为他身材矮小而得此名。他是法兰克国王的宫相查理·马特之子,于年出生。年查理·马特去世,权力转移给两个的儿子——丕平三世和卡洛曼。丕平三世的成功与他的祖父和父亲是分不开的,他的祖父丕平二世排挤众多凶狠狡诈的敌手,成为墨洛温王朝宫廷唯一的宫相。他的父亲“铁锤”查理·马特进一步将墨洛温王朝的“懒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并慑服法兰克王国的各大诸侯。他在年率领军队击败企图越过比利牛斯山进入欧洲腹地的阿拉伯军队,更使他名声大噪,成为整个基督教世界的英雄。“铁锤”查理·马特登上国王大位的条件已经成熟,但他像中国的曹操一样天不假年,将这个任务留给自己的后代。丕平三世与曹操的儿子曹丕的不同之处是他还有一个有实力的哥哥卡洛曼,丕平兄弟瓜分父亲的领地之后曾一度亲密合作,拥立墨洛温家族后裔一个隐士为王,并一同清除忠于墨洛温王朝的大贵族。但他们的合作并非出于手足情深,而是因为利益交关。最后兄弟两人都不愿同对方分享整个国家,在年的决斗中丕平三世大获全胜,卡洛曼被迫遁入修道院。
(二)至此独揽大权的宫相丕平三世下一步想作什么已经是路人皆知,但由于墨洛温家族在日耳曼多神教时期流传下来的,与某些日耳曼神灵联系起来的君权神授仍是其篡位的阻碍,想要顺利篡位就必须找到新的君权神授。这时教皇国不断被北方的伦巴底人(日耳曼人的一支,来自斯堪的诺维亚半岛)侵扰,本身几如风中之烛的罗马教皇需要一位强有力的世俗统治者的支持,而丕平三世需要教皇才能给予的新的君权神授,双方一拍即合也成为意料中事。
丕平献土
(一)四世纪的西罗马帝国发生严重的奴隶制危机,其国内奴隶、隶农、农民起义不断。国外蛮族的入侵使西罗马帝国的统治摇摇欲坠,最终在年奥多亚塞控制意大利全境后西罗马帝国灭亡,教皇成为罗马城的一般主教。自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帝国东部罗马政权的延续被称之为拜占庭帝国,七世纪至八世纪上半叶在亚平宁半岛上存在拜占庭帝国、伦巴德王国的和教皇三种势力,这三种势力之间互有矛盾。年拜占庭帝国公布禁止使用圣像的法令,法令公布后罗马教皇格里高列二世不仅拒绝服从拜占庭皇帝利奥三世的法令,而且以尖锐、责斥、挑衅的语言声讨皇帝。随后利奥三世指派拉韦纳大主教进军罗马企图俘虏教皇,但大主教的军队被伦巴德人组成的军队击败,于是皇帝收回教皇在意大利南部所有的大片领地,同时把南意大利和伊利里亚所有主教区的管辖权交给君士坦丁堡的牧首。但是罗马教皇并不想沦为伦巴德王国的主教,因而教皇在四处寻找一支能够保护他免遭伦巴德人攻击的武装力量。年伦巴第人攻陷东罗马帝国控制的意大利拉文纳总督区,直接威胁教皇统治的罗马公国。此时教皇名义上的保护者拜占庭帝国的注意力集中于东方且远离罗马,无力为教皇提供保护。于是教皇便不得不寻求支持力量,他转向当时比较强大的法兰克王国,要求与法兰克王国结成政治和宗教联盟。宫相丕平三世就成为罗马教皇争取的对象。丕平三世的父亲查理·马特并没有拥立新国王或自立为王,所以他仍然以宫相和法兰克公爵的身份统治。丕平三世打算自己就任法兰克国王,但一个难题是墨洛温王朝的继任者是根据传统由神权天赐的,因而丕平三世觉得要把王室的传承转移到自己的世系需要得到神赐之后才能保证。年丕平三世通过地区主教向罗马教皇扎卡利亚斯捎去口信称:“法兰克国王虽属王族和称王,可除在公文上签名外实际没有任何权力。换言之他们无权,只会照宫相的吩咐办事。”教皇为换取法兰克的支持,表示谁为法兰克操劳谁就是它的主人。同年丕平在苏瓦松举行王国大会,罗马教皇派大主教来到巴黎为丕平加冕,这意味着俗世政权需要来自灵学的批准。教会为其涂抹圣油赐予王权,而墨洛温王朝最后一任王希德里克则被剃掉头发并被关进修道院,丕平三世开创的法兰克加洛林王朝取而代之。按传统国王只需要由红衣大主教加冕就可以了,但作为篡夺者和开国者若由教皇亲自加冕更能服众,这一美事很快就自动送上门来。
(二)年伦巴底人攻占拉文纳,为了报答教皇丕平三世随即站在教皇一边反对伦巴底人。年伦巴底人国王的兄弟发兵南下侵袭意大利各地区,罗马不堪其扰。罗马教皇一开始向拜占庭帝国求援,但拜占庭皇帝对此没什么反应。于是新上任的教皇司提反二世亲自北上,来到伦巴底都城帕维亚试图劝说阿斯托夫能够友善对待上帝的人间代理机构,但遭到阿斯托夫的回绝。年冬教皇司提反二世冒着风雪穿越阿尔卑斯山区来到法兰克王国,丕平三世十分尊敬的恭迎教皇,并象征性的为其牵马。法兰克的广大信徒、民众也对教皇的驾到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欢迎,这使教皇感到无比的欣慰,长途跋涉的辛苦一扫而光。。经过一段时间的详谈丕平三世与教皇签订一个旨在互相协助、互相保护的盟约,接着司提反二世重新为丕平三世举行加冕典礼,并赐给他的两个儿子以罗马贵族的头衔。接着教皇宣布:“禁止任何人从从非加洛林家族中选立法兰克国王,违者将受到剥夺神职、逐出教门的处罚。”作为回报丕平三世承诺将在未来的战争中,所征服的意大利土地中划出拉文纳至罗马的狭长地带捐赠给罗马教会。年丕平三世率兵护送教皇返回意大利,在阿尔卑斯山对伦巴底国王拉赫斯展开一场恶战,直到伦巴第国王保证归还教皇领地拉文纳以及教皇要求归还的全部罗马财产为止,但在丕平退兵后伦巴底国王并不遵守诺言。年丕平三世两次率军南下,挥戈进入意大利,最终征服伦巴底国王。年末丕平三世已平定意大利北部和中部的大部分地区,为了兑现承诺他将征服的拉文纳、利米尼、具沙罗等二十二个城市献给罗马教会,史称“丕平献土”。为使“丕平献土”合法化教皇伪造“君士坦丁大帝赠礼”的丑闻,诡称君士坦丁大帝早已把罗马城赠送给教皇,丕平三世只是把属于教皇的领土还给教皇而已。自此从拉文纳到罗马的大片领土便被划为教皇辖区后教皇国开始形成。“丕平献土”奠定教皇国的基础,罗马教皇不仅渐渐成为西方的精神领袖,而且还是意大利的一个世俗君主,人神两界均在其管辖之下。法兰克宫廷中的一句承诺,深远的影响西欧年的历史。从此在意大利的中部一个政教合一的教皇国存在多年。但教皇所居土地是由世俗政权奉献的,这又似乎显示了君权高于神权。
开创王朝
(一)丕平三世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战士和征服者,他的军事行动达到今日的法、意、德、西等国。在、年两度平定萨克森叛乱,为其子查理大帝征服这个地区打下基础。年丕平三世镇压巴伐利亚人的起义,他还占领比利牛斯山以南的塞普提曼尼亚和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的纳尔榜,年他在征服阿基坦人后回国途中因水肿病去世。按照法兰克人的传统丕平三世将打下的江山平分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查理一世和卡洛曼,卡洛曼早逝之后查理一世继承法兰克王国的全部领土,即为一代雄主查理大帝。丕平三世对历史的影响在于创造了教皇国,中世纪罗马教皇风头很旺,为影响欧洲政治力量平衡的重要一极,甚至还出现了卡诺莎雪地求饶这样的事件。除了教皇身上的一层神光之外教皇国这个物质基础更为重要,由于“丕平献土”缔造教皇国此后历代法国君主都以教皇的世俗庇护人自居,于是就有来的阿维尼翁之囚,也有后来教皇国以法国为后台阻挡意大利统一的步伐。丕平三世与罗马教廷的结合是当时最有实力者与最有名望者的结合,是新兴军事霸主与传统精神权威的结合,从而在当时纷繁错乱的欧洲政治秩序中脱颖而出,日耳曼蛮族文化与罗马基督教文化的结合构成中世纪欧洲文化的底色。丕平三世被列入有重要影响的帝王行列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他开创加洛林王朝,他的南征北战为其子查理大帝称霸西欧打下殷实的基础。
二、查理一世(查理大帝)
查理大帝
早年继位
(一)年查理一世出生在今比利时赫尔斯塔尔市,他的父亲是法兰克王国的宫相丕平三世。年丕平三世宣称自己为法兰克国王,结束墨洛温王朝的统治建立起加洛林王朝,据丕平三世称是根据查理大帝的祖父查理·马特的名字命名的。年9月24日丕平三世在圣德尼驾崩,临终前他仍按墨洛温王朝的传统把法兰克王国的土地平分给两个儿子,查理一世分得奥斯特拉西亚和纽斯特里亚和阿基坦北部,他的弟弟卡洛曼得到阿基坦南部、勃艮第、普罗旺斯和塞普提曼西亚,10月查理一世与卡洛曼分别在努瓦永和苏瓦松加冕为王。在最初一段时间内查理兄弟相处尚为和睦,但当阿基坦发生起义时卡洛曼却拒绝援助查理一世镇压起义(一说其在乱事平息后姗姗来迟)。通过类似的事件二人的矛盾逐渐越来越多,但在年卡洛曼猝然去世,这一意外变故使29岁的查理一世合并全部国土,成为法兰克王国唯一的君主,史称查理大帝。为查理大帝作传记的艾因哈德形容他身材魁梧,身高近7英尺,双目大而有光,鼻稍长,面色红润,表情欢愉。查理大帝的私生活习惯并不都是好的,但他谨守宗教仪式,而且对于教会举办的传教事业和学校非常关心。尽管他从来没有学会写文章,但他懂日耳曼文和拉丁文,还能听懂希腊语,只是说得不好。查理大帝非常钦佩有学问的人,而且做过很多鼓励学问研究的工作。
伦巴底征服
(一)查理大帝登基之时法兰克王国主要包括法国、比利时和瑞士以及荷兰和德国的许多地区,随着封建制度的进一步发展军事和教会贵族迫切要求向外扩张以掠取土地和劳力,在这种形势下查理大帝指挥法兰克军队开始大规模的连年征战。卡洛曼死后他的遗孀和两个儿子已在意大利北部的伦巴底王国避难,年伦巴底王国利乌特普兰德王朝的国王狄西德里乌斯又派兵进攻不听从自己命令的教皇哈德良一世,伦巴底人进抵罗马城下。而查理大帝在与自己的伦巴底妻子蒂赛德拉塔离婚后再无顾忌,决定出兵意大利。年查理大帝在收到教廷的求救后以援助教皇为名率军翻越阿尔卑斯山进攻伦巴第王国,他采取分兵奇袭、围困迫降的战术攻占伦巴第王国全部国土,俘虏狄西德里乌斯,接着自兼伦巴第国王。卡洛曼的遗孀和子女都落入查理大帝手中,从此再未露面。
(二)年的复活节战事仍在进行,查理大帝前往罗马向教皇重申自己的父亲丕平三世于年所作的诺言,即把意大利中部奉献给教皇。因此查理大帝得到教皇授予的“罗马人长老”称号,从此意大利北部与中部便处于查理大帝的控制之下。年狄西德里乌斯之子阿德尔契斯在意大利南部的贝内文托公爵阿雷契斯的支持下发动叛乱,查理大帝在年再度攻入意大利平定这次叛乱,将贝内文托公国收为附庸,并把自己5岁的儿子丕平立为意大利国王。在法兰克王国的西部查理曼经过3次战争平定阿基坦贵族的反抗,并在年立其子路易一世(即虔诚者路易)为阿基坦国王。
萨克森战争
(一)查理大帝的戎马生涯中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是对萨克森人的征服,萨克森人地居莱茵河下游和易北河之间,8世纪时尚处于原始公社的解体阶段,信仰原始多神教。查理大帝为把萨克森纳入法兰克王国的版图从年到年间以传播基督教为名多次发起进攻,萨克森人对法兰克人的侵略进行顽强抵抗,战争一直延续到年。期间战役的总数不下18次,有时是查理大帝亲自领兵,有时是派遣贵族领军进攻。查理大帝虽付出很大代价但始终未能获得全胜,也未能在萨克森人居住的地区站稳脚跟。年绝大部分萨克森贵族已承认查理大帝的权力,但萨克森人仍继续斗争,并于年发动起义打败查理大帝的军队。随着战争的进行萨克森人的社会结构和政治权力发生分化,被削弱的贵族向查理曼臣服,并以封臣身份重新获得土地。萨克森的自由农民不满沦为封臣的依附农民于年发动起义,反对法兰克人和已经臣服的萨克森贵族进行的土地兼并。
(二)在战争中查理大帝采取残酷的镇压手段,对萨克森人大量屠杀并对其强行迁徙。年的凡尔登战役中查理曼在一天内处死名萨克森人质,后来又强迫1万户萨克森人迁居高卢和弗兰德等地以防叛乱。但他更重视利用基督教会作为巩固征服的手段,在萨克森地区建立大批教堂,强迫所有萨克森人信仰基督教。查理大帝规定对于侵犯教堂和教士,不信基督教、不守教规和保留异教习惯者均可处死,各地居民都必须给教会提供土地、房屋、劳役和交纳什一税。在这些强迫改宗运动的过程中,据估计有多达四分之一的萨克森人被杀害。查理大帝为征服萨克森人与斯拉夫人的一支奥波德里特人结盟,年查理大帝在雷根斯堡召开会议,明确将萨克森划定为法兰克东部的边境。年以查理大帝的最终胜利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持续十余年的自由民起义被彻底镇压,萨克森完全归入查理曼帝国的版图,而萨克森人居住的地区被分成若干伯爵辖区。查理大帝通过征服把西欧的封建制度推行到萨克森和欧洲中部广大地区,在与萨克森人战争的同时查理大帝还出征德意志南部和法国西南部以巩固自己对这些地区的控制。年查理大帝出兵多瑙河上游南岸的巴伐利亚,废黜巴伐利亚公爵,将巴伐利亚划分为数个伯爵区,由他委任的伯爵分别治理。
征服阿瓦尔汗国
(一)为了确保帝国和东部边界地区的安全查理大帝又与居住在易北河东岸的斯拉夫人作战,使一些部落臣服。从年到年查理大帝又同居住在多瑙河中游潘诺尼亚一带的阿瓦尔人进行大规模战争,阿瓦尔汗国是亚洲游牧部落柔然人迁往欧洲建立的国家。年查理曼被阿瓦尔人支援巴伐利亚起义的行为激怒,亲自率军击败阿瓦尔人的首领查阚,自恩斯河转战至拉布河。年由意大利丕平率领的法兰克军队攻陷阿瓦尔人号称坚不可摧的用土木栅围成的环形壁垒,夺取阿瓦尔人长期掠来的大批财富,经过西面法兰克军队与东面保加利亚汗国的不断打击阿瓦尔汗国逐渐解体。年至年间阿瓦尔人曾发起反抗法兰克人统治的起义,但以失败告终,最后查理大帝在这一地区建立潘诺尼亚马克(“马克”意为“边区”)以加强控制。虽然萨克森和巴伐利亚以东的国家未被法兰克人占领,但是在从德意志东部到达尔马提亚地区一条宽广的地带上的国家却都承认法兰克的宗主权。经过几次征战法兰克王国的势力扩展到北至波罗的海、南达亚得里亚海、东抵多瑙河平原,基督教的影响力也在这些地区得到传播。
阿瓦尔汗国
龙塞斯瓦耶斯隘口战役
(一)查理大帝为努力确保帝国南部边疆的安全于年率军越过比利牛斯山进攻伊比利亚半岛上信奉伊斯兰教的科尔多瓦哈里发国,法兰克人直逼萨拉戈萨城下,但久攻不克,后因萨克森人再次起事决定退兵回国。年8月15日查理大帝率领军队从西班牙返回阿基坦过程中遭到巴斯克人袭击,巴斯克人在比利牛斯山的龙塞斯瓦耶斯隘口伏击法兰克人的后卫部队,双方展开激烈的冲突。事实上法兰克人在西南边区的矛盾早在罗马帝国后期就已产生,在顺利控制当代的比利时与法国北部后他们就不可避免地与坐稳南方的西哥特势力产生矛盾。虽然在关键性的武耶之战中获胜,却没法迅速建立起垂直管理模式,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偌大的法国南部都由本地人支持的罗马化贵族继续统治。若非有来自伊比利亚的穆斯林势力帮忙夹攻,法兰克王国的向南扩张经常就可能变得非常缓慢。
法兰克人
等到查理大帝的父亲丕平三世当政时又将大部分精力用于对法国南部的彻底征服,由于这位贵族子弟从小在修道院接受教育,所以很自然的容易倾向于对罗马教廷示好。通过对北意大利的伦巴第人发动战争为处在困苦中的教皇争取到小块领地,反过来也让自己的幕府同教会形成战略同盟。最后将早已是傀儡的前朝国王掀翻,建立起赫赫有名的加洛林王朝。而急需军事力量保护的教会也经常派传教士随法兰克军队移动,每当有新的区域被占领就在传播宗教的同时,充当帝国的文官团体。
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包括阿基坦在内的法国西南地区就损失惨重,其中既有早年就留下的罗马化贵族,也包括更加桀骜不驯的巴斯克山民,在个别中心城镇的军民拼死抵抗之外还有更多部落成员还会追随自己的首领去山里打游击。恰逢当时的法兰克军队又在缓慢地推进骑士化改革,造成兵力规模上的锐减,所以对去了又来的山民是疲于应付。最后只能诉诸于军事恐怖主义将许多城镇、葡萄园和农田摧毁,只留下小块教会的地产进行区域改造,这才迫使地方贵族停止对抗,心有不甘的向法兰克君主称臣。
(二)年查理大帝在自己的兄弟猝死后成为无可争议的法兰克统治者,但在他执政的初期将主要的战略方向对准意大利和德意志地区,从而忽略稳固阿基坦统治,直到自己被教会加冕为“罗马皇帝”才将目光重新转回南方。年查理大帝在收到几个西班牙北部的阿拉伯首领求援后决定对穆斯林控制的伊比利亚半岛发动征服,并率领大军越过高耸的比利牛斯山脉。然而法兰克军队在西班牙的战事也并不如预料的那般顺利,尽管有远在东方的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承诺结盟,也获得巴塞罗那地方长官的的臣服,但还是在边上的萨拉戈萨遭遇顽强抵抗。在随后的围攻战中尚缺乏相关经验的法兰克人难以在技术上与更加熟练的穆斯林抗衡,最后就只能在对方缴纳赎金的情况下尽快撤回本土休整。但在他们能够回到故乡前还必须通过地形极其复杂的比利牛斯山脉,所以查理大帝下达预防措施,故意将撤退线路安排到西部边界。随后命令部下先行拆除巴斯克首府潘普洛纳的城墙,但此举不仅没能将隐患消除,还直接引发剧烈的反弹效应。
龙塞斯瓦耶斯隘口
为了报复法兰克人的暴行至少有近万人的巴斯克武装迅速集结起来,住在他们北面的加斯科涅领主同样是抵抗到最后才投降的顽固派,自然会偷偷摸摸地给予相当援助。虽然没法同强敌在开阔地形上对抗,却可以通过对地形的熟悉展开迅猛而难以被招架的伏击。尤其当查理大帝将大量远征军训练为骑兵后,他们在山地环境下的作战能力实则是不升反降。
(三)年年8月15日顶着罗马皇权桂冠的法兰克君主首先率主力部队离开巴斯克地区,他们选择最近的龙塞斯瓦耶斯隘口,以最快速度跑回阿基坦境内。但大堆辎重和战利品却无法高速移动,只能由动作迟缓的车队慢慢运送。为了保证这些重要财物安全查理大帝派出不少精锐骑士负责押运,并指派包括罗兰在内的多位菁英贵族负责指挥。不幸的是早就蓄势待发的巴斯克伏击者将这些辎重设置为下手对象,所以让查理大帝与法兰克主力军先行走远,以便集中力量进行围歼。
龙塞斯瓦耶斯隘口战役的双方布局图
到了傍晚由罗兰负责的辎重营终于开始通过隘口,除车队前后两头的骑士分队外大部分人都限于空间狭窄,不得不以单纵队的形式居于车辆左右。原本就只有人的队伍也因此被削弱的兵力更为稀薄,加之山谷内实在不适合策马奔驰,让骑士们的许多优势都无法被发挥出来。看准时机的巴斯克人便义无反顾地从两侧密林中杀出,瞬间就让法兰克人陷入混乱,由于有偌长的车队存在罗兰的大部分手下都被人为地分隔在一小块区域内。
他们不仅无法支援其他位置上的同伴,也不可能在力不从心时撤退,只能在原地迎接数量众多的愤怒山民。巴斯克人除有弓箭手和少量装备较好的贵族武士外大部分人都用两支轻型投矛为主要武器,他们在击杀胯下坐骑或骑士本人后又会用匕首发起小队围攻,根本不给对方以多余的抗争机会。加之伏击者又提前在前面的道路上部署障碍物和更多部队,使得辎重营根本无法向逐渐远去的主力求援。
(四)虽然法兰克骑士都有严格的步战训练,却还是架不住这样凶残的快速进攻。能给他们提供支援的力量仅仅是负责车队运转本身的征召附庸,但这些人大部分只是用弓箭的布衣,比之骑士更难以抗衡近距离搏杀,因此包括罗兰在内的大分部贵族就只能凭自己的一身武艺做最后抗争。积怨已久的巴斯克山民也根本不准备留下活口,最后将人的辎重营全部斩杀。
查理大帝在事后才意识到自己遭遇惨败。但考虑到大军已在西班牙战场上多有损耗,便只能暂时搁下所有的报复计划。在之后的西南战略中他将更多地利用地域矛盾和文治手段,对比利牛斯山脉的两头实施彻底教化。
至于那些在龙塞斯瓦耶斯隘口战役中殒命的贵族也被他当做宣扬尽忠精神的诗歌题材,大量的吟游诗人开始在各地不断传唱《罗兰之歌》,最终在数百年后发展为书面文学。只不过到那个时候巴斯克人因皈依基督教而不适于充当反面角色,因此罗兰的英勇过去就被改造为对西班牙穆斯林的殉道事迹,并成为最知名的中世纪骑士史诗。
(五)在这次失利后查理大帝于年再次出征,相继击败巴斯克人和科尔多瓦埃米尔希沙木一世,把摩尔人赶到埃布罗河以南。为巩固边疆查理大帝于年在征服地区建立西班牙马克,年法兰克人经长期围困占领巴塞罗那,并以此为西班牙边防区的首府。同时查理大帝的舰队在地中海打败摩尔人,占领科西嘉岛和撒丁岛。在大西洋沿岸查理大帝为制服布列塔尼半岛上的布列塔尼人于年、年两度发起远征,兼并该半岛的部分土地。在此期间他控制了弗里西亚,并抗击诺曼人的侵袭。由于查理大帝许多次战争的胜利(法兰克人在他的四十五年的统治期间进行五十四次出征)成功地使西欧大部分地区都归属于他的统一领导之下,他的帝国实际上达到法国、德国大部分、瑞士、奥地利的低地地区以及意大利的一个地区和许多的边界地区,自从罗马帝国衰亡以来欧洲还没有这么广阔的领土被一个国家控制过。
行政区划
(一)查理大帝在行政、司法、军事制度、经济生产管理体制、教会组织规章、文化教育等方面都推行一系列措施,在很大程度上奠定西欧封建社会的发展模式,他杰出的建树将文化重心从地中海希腊一带转移至欧洲莱茵河附近。因此查理大帝被后世认为是欧洲历史上最重要的统治者之一,享有“欧洲之父”的荣誉。查理大帝把帝国划分为许多伯爵辖区,从贵族中任命伯爵治理,伯爵下有副伯爵等助手。伯爵拥有行政全权,不仅能执行国王敕令、征收赋税、维持治安、征集物资与劳役,还能召集并指挥军队。伯爵原本由国王任免,但逐步发展为终身职以至世袭。查理大帝在帝国边疆设有一些权力更大的边防区,管辖者称为侯爵,某些拥有更大地方权力并统率军队者称为公爵,大主教、主教、修道院长也往往拥有类似的地方行政权。同时帝国内部也存在大量封赐给军事与教会贵族的采邑,其中一些拥有“特恩权”,即有独立的行政司法和财政税收权力。查理曼的建制与封赐,成为日后西欧许多教俗封建贵族领主的起源。
兵役制度
(一)由于连年征战需要有严密的军事组织,查理曼对此作许多严格而具体的规定,要求拥有一定数额土地的人自备武器、甲胄、马匹、粮食、衣物并由伯爵征集,在指定的日数从军服役,不足规定土地数额者则由几个人合力装备一人从军的义务。各采邑的贵族、主教、修道院长均有责任率领其封臣和下属从军,并负责检查装备、征收物资、监督军纪、指挥作战等工作,查理大帝的兵役制度促进后来封建等级制度的发展。
官僚机构
(一)查理大帝宫廷中的主要官员是宫廷总管,其次是御膳官、侍从长和御厩官,各有下属人员多人,查理大帝身边还有宫廷教士、书记、宫伯等襄理政务。由于帝国事务繁多查理大帝经常指派亲信专管财政、文书、军事、警务、司法、宗教等各项事务,使这些职务的性质开始演变,发展为中央王权下属的专职大臣。查理大帝按照法兰克人的古老传统每年召集“五月校场”的民众大会,但是这一军事民主机构此时已经变为国王和全国贵族、官员与教士商讨决定重大事务和发布重要敕令的会议。查理大帝经常派出由伯爵与主教或修道院长组成的巡按使团在帝国境内巡回视察,其工作是监督敕令的执行、监察官员是否忠实称职和教士是否遵行教规,并受理和裁决重大司法案件。查理大帝的这些措施加强中央政权对广大帝国的控制,其中许多官员和机构的建制在后来为各西欧封建国家所沿袭发展。
司法改革
(一)查理大帝对司法制度也进行改革,当时帝国境内各民族各地区有着各自的习惯法,保留有许多氏族制和奴隶制的残余。查理大帝对各种习惯法进行补充修改,要求法官应具有法律知识,根据成文法典和确实证据进行审判,不得受贿舞弊。查理大帝还确立一些陪审作证制度,纠正一些落后陋习,这些改革成为中世纪普通法发展的开端。查理大帝颁布修订的法律有着明确的封建等级原则,贵族、平民、半自由人、农奴和奴隶的法律地位在各方面都有很大差别。司法大权操纵在各级封建主手中,他们通过施行封建法律来维护对广大劳动者进行剥削压迫的封建等级制度和农奴制度。‘
王权与教权结合
(一)世俗政权与教会的结合是查理大帝政权的重要特征,加强与教会的结盟是查理大帝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查理大帝以教会保护人的姿态极力维护和提高罗马教会的权益,他每征服一地都强化基督教势力,如征服萨克森人后强迫他们皈依基督教。查理大帝不仅重用主教、修道院长并分封他们土地和让他们参与国家政要,还极力维护罗马教皇的统治地位。年利奥三世为查理大帝加冕,授予他“伟大的罗马人皇帝”称号,自此法兰克王国遂成为查理曼帝国。
军事改革
(一)在军事上查理曼统一军制、严明军纪,并运用新颖的攻城技术和出色的后勤组织。在他统治时期法兰克军队广泛使用马匹,因此重装骑兵得到发展。帝国能以快速、长距离的方式运送部队,从而巩固帝国的庞大疆域,其建军思想在欧洲有一定的影响力。在陆上不断征战的同时查理曼亦十分重视海防,兴建舰队和防御工事。查理大帝在位期间进行50多次战争,主要有:年占领弟弟卡洛曼的东法兰克领地;年入侵伦巴第王国,并在两年后把意大利北部地区并入法兰克;从年至年对萨克森进行延续32年的战争,最后将其征服;年及年两次进兵西班牙,从摩尔人手中夺取西班牙东北角的土地,设立“西班牙边区”;年对布列塔尼实行惩罚性战争;年至年征服巴伐利亚,并对阿瓦尔人进行5年战争;年以后对拜占庭帝国发动攻击;年征服波希米亚人;年征服斯拉夫文德人;年至年同北欧的丹麦人交战。通过持续的征战查理大帝使法兰克王国版图东起易北河和多瑙河、西临比利牛斯山和大西洋、北始北海和波罗的海、南抵亚平宁半岛,成为雄据西欧、三面临海的大帝国。
(二)连绵的战争推进法兰克王国的封建化,受封建统治的农民的数目大增。封建统治者(尤其国王和公爵)的权利大增,教会的权利也得到巩固。为了巩固国家的权利查理大帝在边界建立一系列边界地区,这些地区是国家的防卫缓冲区和进攻集合区。这些边界地区被封给有特权的伯爵,实际上这些边界地区处于帝国领域之外,而不是帝国的一部分。他向这些地区移民,让农民到那里去守护这些地区,并在那里建造城堡。尤其重要的边界地区有克恩顿和其北部的边界地区,后来这些地区形成奥地利。年查理大帝对王国内部的管理进行改革来进一步巩固内部的统治,国王的直接管理机构是王府、王家法庭和总理府,在王国内伯爵管理国王的财产。国王通过他的信使向伯爵发布命令和决定伯爵之间的争议,阿亨成为皇帝宫殿和查理统治下的法兰克王国的中心。
经济改革
(一)查理大帝为巩固帝国的统一采取各种措施,他规定全帝国境内12岁以上的男子都必须对自己宣誓效忠。查理大帝发布敕令统一货币,规定某些物价,实行某些统一税收和劳役,保护商业流通,管理对外贸易。但当时西欧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占有绝对优势,商品经济十分微弱。查理大帝赖以支持王权和宫廷的经济力量主要是帝国内广为分布的王室领地,领地由各自独立组织生产和消费的庄园作为基本单位。
(二)查理曼非常重视庄园的组织制度和生产管理,发布一个长达70条的《庄园敕令》,规定领地的农耕、畜牧、手工各业的经营管理制度。它充分反映当时的经济社会状况,也反映出当时农村的经济结构、阶级矛盾和封建化的继续发展。庄园是农、林、牧、渔以及各种手工业和加工工业生产组织的结合,从原料生产到成品加工都在庄园内部进行。庄园设置管事负责管理,生产者有自由人、农奴、奴隶各种不同身份,他们大部分附着在一定的庄园份地上进行个体小生产,并担负着服各种劳役和交纳各种产品的义务。查理大帝在敕令中规定各种产品的数量、质量、加工方法、生产期限和财产登记细目,规定不同身份和分工的人员的劳役天数和交纳产品数目,并且在每个庄园设有法院和教堂,同时规定庄园的司法制度和教堂制度,以便加强统治。查理大帝经常率领宫廷和臣仆从一个庄园到另一个庄园巡行,由庄园供给吃、穿、用、住、行、作战所需的各种物品。庄园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生产单位,一切生产主要为领主及其服役人等提供生活资料,其次也为生产者提供有限的生产与生活资料。在庄园里从事农业和手工业生产者大都是农奴或依附农民,庄园的土地一般分为两部分,最好的土地为领主的自营地,另一部分是农民的份地。领主自营地由服役的农民耕作每周通常服役2至3天,最多4天,收获全部归领主所有。服役农民除为领主无偿耕作外还要负担砍柴、筑路、修宅、运输等各种杂役,此外农民还必须向领主交纳各种实物和名目繁多的其他费用,教会的什一税也是农民的沉重负担。由于教俗封建主的残酷剥削农民的处境极为困苦,因此经常爆发农民起义。
宗教改革
(一)查理大帝以基督教信仰的最高保护者自居,罗马教皇为他控制利用,成为他推进帝国统一的工具。在查理大帝征服所到之处异教异端均被铲除,他还召开全欧范围的宗教会议,制定并统一教条教规,努力巩固天主教会在西欧的统治地位。查理大帝更为系统地在全帝国境内加强大主教区、主教区、教区各级教会组织,亲自任命大主教、主教和修道院长。他规定居民必须向教堂捐献土地、房屋、财产和奴仆,并一再严令向教会交纳什一税,查理大帝也将自己掠到的大量土地和财富不断捐给教会。同时查理大帝规定主教和修道院长不但享有世俗封建主的各种权利,而且掌握控制人民思想意识和日常社会生活的专属教会的权力。查理大帝原想利用教会来加强自己的统治,却一手奠定中世纪教会所享有的最高权威的根基。
外交事迹
(一)查理大帝接受皇帝称号之初自诩罗马帝国唯一继承者的拜占庭帝国极为不满,并迟迟不予承认。年查理大帝夺取拜占庭在达尔马提亚的领地,以后两国冲突不断。年至年间查理大帝与拜占庭皇帝尼基弗鲁斯一世签订一系列合约,史称“尼基弗鲁斯和平条约”。尼基弗鲁斯虽然没有承认查理大帝是西罗马皇帝,但在一定时期内维持东西方两个大国在意大利的和平。年拜占庭皇帝米海尔一世派使者称查理大帝为“巴塞琉斯”(当时是拜占庭帝国最高统治者的称谓),这些使者还称查理大帝是拜占庭皇帝的宗教兄弟,这些称呼等于承认查理大帝与拜占庭皇帝平等的地位。
(二)位联合对抗西班牙的科尔多瓦哈里发国查理大帝愿意与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拔斯王朝往来,年查理大帝怀着对东方的苏丹、穆斯林的哈里发和信众的领袖的好奇派遣代表团携带自己的亲笔信和礼物出使东方,拜访阿拔斯哈里发哈伦·拉希德。据说派出的代表团中有一个人活着到了巴格达,受到哈里发热情的款待。年哈伦·拉希德派来的回访团到达比萨,阿拉伯人在觐见时还赠予了查理大帝一头大象,这头象被取名为艾卜·阿拔斯,最后成了查理曼最喜爱的动物之一。查理曼帝国的建立威震海外,西班牙的阿斯图里亚斯王国甘心向查理大帝称臣,不列颠群岛的一些国王尊查理曼为宗主并遣使来朝。
加洛林文艺复兴
(一)公元8世纪晚期至9世纪欧洲普遍处于文盲或半文盲状态,除了教士以外几乎没有人会读书,而低级教士的水平也是很低的,同样缺乏教育。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查理大帝广纳欧洲的优秀学者来到帝国,恢复和兴办学校与图书馆,形成文艺复兴的局面。为了巩固封建制度和推行基督教查理大帝致力于文化教育的提倡,他从欧洲各地罗致知名学者,例如英格兰的阿尔昆、意大利的保罗副主祭等人到宫廷讲学。他自己率先勤奋学习,掌握古德语、古法语、拉丁语并粗通希腊语,还认真学习语法、修辞、辩论和算术、几何、天文、音乐,并研习早期基督教学者的学说。查理曼在宫廷和各地建立一些学校以培养贵族子弟及少量平民,并训练教会人员。他还发布不少敕令督促教会和修道院传授和学习文化,还在修道院设立图书馆,用来收藏教父作品以及古希腊罗马作家的作品。查理大帝邀请欧洲最好的建筑师、雕刻家和画家为帝国修建修道院和教堂,此外他令人抄写大量古典和早期基督教的著作加以保存,因此得以流传至今。抄写的文字是用所谓加洛林小草书体,这是一种清秀优美的拉丁字母,后来稍加修改一直使用至今。查理曼的文化教育政策对于恢复古典文明和提高日耳曼人的文化水准作出积极的贡献,他在位这一时期的文化成就被后世誉为“加洛林文艺复兴”。
(二)查理大帝制订《卡洛林书》,规定罗马教义和宗教的基本仪式,从而使各处自发的对教义的解释和凌乱的宗教仪式得以定型。他还利用王权的力量指派阿尔古因组织人员在年—年对当时收集到的各种《圣经》文本进行校勘,统一《圣经》文本并将其译成拉丁文,成为后来天主教通用的定本,此外查理大帝授权阿尔古因对基督教的文献典籍(包括《本尼狄克院规》等)进行大规模的抄写和修订。查理大帝要求每一座教堂和修道院都要设立学校与图书馆,用拉丁文传授“七艺”(语法学、修辞学、逻辑学、算术、几何、音乐和天文学),“七艺”的课程后来发展为较为完备而独特的欧洲课程体系。当时学习读写拉丁文成为教士们的必修课,而古典拉丁文的弊端又成为他们学习的最大障碍,基于这种情况查理大帝下令对古典拉丁文进行改革。在阿尔古因及其学生弗雷吉兹的努力下改革的结果是出现用大写字母作为一个句子的开头,句子的结尾用句点结束,这种新的书写方式改变古典拉丁文句子与句子之间不分的书写习惯。同时加洛林小楷书写体经过图尔向外延展扩散形成一种字体优美清晰的“卡洛林小写字体”,这种字体整齐秀丽、简便易学、影响巨大。拉丁文还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规范各地区的民族语言,在今天的英语、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中都有拉丁文的印记。
(三)查理大帝命令学校与修道院抄写圣经,因此泥金装饰手抄本的艺术开始发达,他们把文字的书写提升为书法与设计的艺术。在查理大帝之前抄写员可以自由选取字体,查理大帝时期为保证抄本内容的准确性统一为“卡洛林小写字体”。年查理大帝发布命令统一整个欧洲书籍的版面标准、字体标准、装饰标准,并且让爱尔兰人的野性风格渐渐转化为欧陆的文雅风格。加洛林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主要有书籍插图和建筑,著名的《圣马太》是查里大帝福音书的插图,亚琛大教堂(因查理曼在此加冕又翻译亚琛王宫)是依照意大利圣维塔尔教堂而建造的。卡洛林王朝重视恢复古典文化并在宫廷罗致文人学者整理古籍、著书立说,自然也促进书籍插图艺术的发展。《圣马太》是查理曼福音书的插图,它在风格上力图恢复古代的写实手法,在构图、造型和人物的精神状态上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充分显示出宫廷派绘画所具有的写实技巧,而比它晚约二三十年的另一幅《圣马太》插图却反映出新的加洛林绘画语言。在《艾伯总主教福音书》的一页中虽然有明显的查理曼福音书的痕迹,但是画面却充满着一种活力,画中的每一件东西似乎都被风裹起来。这位传道者已经由以前平静的罗马作家变成了一位受圣灵引导的先知,显出全心依赖上帝的意愿和一颗虔诚、单纯的心灵。
(四)查理大帝统治时期推崇古罗马巴西利卡式建筑,并受当时的拜占庭风格影响开创建筑史上罗马式建筑风格的时代,位于当时首都亚琛的亚琛大教堂为其代表作。亚琛大教堂是查理大帝时代最重要的建筑工程,为了体现复兴古典的愿望王宫教堂的设计以拉文纳的圣维他尔教堂为蓝本,平面布局和结构基本上保持圣维他尔的特点,只是在内部的处理上不像圣维他尔那样活泼而更偏重于统一性和整体性,因而显得庄重严肃,尽管如此但它仍然体现出查理曼帝国对古罗马的向往。事实上在北欧建立一个这样的教堂非常不易,其中的圆柱和青铜栏杆都来自遥远的意大利。这个教堂还运用罗马建筑中的方形柱和拱门,最引人注目的要属教堂西面的入口,由于当时罗马在亚琛的西面所以亚琛所有教堂的大门都一律朝向西面,这一向西的入口建筑也叫"西面工程"。"西面工程"就是在亚琛大教堂第一次出现,即正西面的入口处有两座高塔。这种建筑样式是北方的城堡与南方罗马风格结合的产物,在反映出对罗马向往的同时也成为后来罗马式教堂的基本形式。
(五)4世纪以来基督教从地下走向公开,迅速向各地传播,不同地区的教会形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礼拜方式和礼拜特色。格里高利圣咏形成于约8、9世纪,但是格里高利圣咏的形成并不能完全归于格里高利一世的贡献,事实上格里高利圣咏是在格里高利一世之后一百多年的加洛林时代才开始广泛传播。最早从罗马带到高卢的圣咏可能只有词而没有音乐,为了让法兰克人掌握罗马圣咏,必须兴办歌唱学校并从罗马引进歌手,查理大帝为此不遗余力建立学校来训练人才。罗马音乐通过这种口传形式进入高卢,然而高卢本身的圣咏又被融合到外来的罗马圣咏中,因此产生一种新型的圣咏——格里高利圣咏。
(六)一些历史学者认为就时间的意义上而言,加洛林文艺复兴主要发生在欧洲8世纪下半叶的查理大帝统治时期和其后的一段历史发展阶段。8世纪初的西欧被日耳曼人武装迁徙搅动的社会动荡逐渐地尘埃落地,经历查理·马特确立的采邑制、丕平建立的加洛林王朝以后西欧开始向封建制度迈步。发生在加洛林王朝时期的“加洛林文艺复兴”可以说是一场适应巩固封建制度需要,奠定西欧统一的基督教文化基础的思想文化运动。由于查理大帝对宗教教育事业热情